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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温泉寺

哭泣的温泉寺

哭 泣 的 温 泉 寺(散文)

哭泣的温泉寺

龙河

温泉寺旧时为宜良八大寺之一,因山下有温泉而得名,始建于明代天顺年间(1457——1464),建有山门,前殿、中殿、大殿及东西厢房各三间、膳房三间,占地7260平方米。寺宇保存完好,大殿为单檐歇山穿斗式结构,寺内所传古碑文三通,记有若干宜良古地名,为研究宜良历史地名的重要资料。1992年民间群众集资进行修茸,重塑佛像,成为我县又一寺院旅游景点。

保护范围:东、南、西以寺墙外2米为界,北至寺前平场外缘(距寺68米).

控制范围:东至寺前50米民房对直延伸,南至寺前37米处小路,西顺寺墙老埂外5米处,北至寺前平场边缘60米处。

——抄至温泉寺中门石刻

在8月下旬的一个黄昏里,我由北羊街乡贾王小学前,过“北羊奋进”的雕塑,顺通往北羊街的柏油路,到夹马石正在建盖的一道水泥浇铸的牌坊,由此而爬上通往温泉寺的小路。小道显然已由人工修理过,虽然弯弯曲曲,高低不平,可毕竟是水泥修理过的。有的地方路旁还有歇息的水泥凳子和桌子,整个小道掩映在樵木林中,绿荫密布,清爽畅快,给人一种舒心悦目的感觉。

小时侯,我在温泉寺上学,总喜欢在这条道跑上跑下,绊走了这里的许多露珠,也在这条路上绊了许多的跤,偶尔也摔得鼻青脸肿。现在,看着这条经过修整的小道,免不了生出许多的感慨。

想那时,我们是何等顽劣的少年,而今已人到中年,眼看着如同日过中天的太阳,那份蓬勃的朝气,那份气吞山河的狂野,早随那流逝的时光而逐渐颓废,更多了一份对人生、对社会的平常之心。也许这样的年龄,再重游少年时曾经读书学习的寺宇,该会有和以前不同的感受吧。

温泉寺毕竟熔铸过我童年时的许多梦想呀!

当我一脚踏进温泉寺的平场,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凄凉。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曾经多少次在梦中回来过的温泉寺,也不是温泉寺前覆盖着的浓密的树荫的羊肠小道,所激起的那一份美感。它和我梦中回来过的温泉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那寺前的平场上已是荒草凄凄,满目的凄惶。站在荒草过膝的平场上,少缺了一些生机勃勃的绿色,一座一人多高的大香炉,几乎遮住山门的门脸。再看那道小时侯总感到雄伟高大的山门屋脊,在绿树的掩映下,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曾经有过的辉煌和雄伟的感觉,呈现在我面前的已然如一位老年人一样的勾腰驼背,毫无生气。

最刺眼的平场正北两个水池,我始终弄不明白,他们是那样丑陋地站在那里,使得我拍摄两棵茂密的清香树时,都不得不把相机树起来拍成直幅,这样才把两个讨厌的水池避开。

这两棵清香树至少也有几百年的历史——清香树,属柚木的一种,多年生樵木,生长在乱石丛中,温泉寺前的清香树为我见过的最大者,如同几把巨伞一样,撑在平场边上,罩住了我的整个童年生活,那怕是课间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也爬到清香树上,象猴子一样地在树上荡秋千,于是清香树成了我们童年时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站在几株清香树下,可以远眺贾龙坝子,北边的贾龙河依着王家村的山脚下渺渺地流来,田亩上阡陌纵横,田地里劳作的农人,公路上行走的车辆,均可一一看得清楚……

进入山门,愈加增添了几分荒凉和颓废的感觉,除中门前青石阶梯各一株尚且年幼的香樟树外,其余的尽是些杂草,一两株玫瑰零星地散落在荒草丛中。再看我曾经上过学的两间教室,虽没有坍塌下来,地上却也看得见落瓦和覆盖着苔藓的空地,看着这些,总是让人感觉不是滋味。

现在唯一让人感觉到这里是一个寺庙的迹象就是大山门旁的两尊神像和一进大山门旁的弥勒佛像,而这两尊神像,都是我上学时未曾见过的,现在看见它们,至少是让人感觉到自己已是独步寺宇中了。

据小时侯老人们告诉我,温泉寺的佛像是毁于破四旧(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时候,当然,我至今弄不明白破四旧是那一年的事情,因为那时我可能还没有出世,自然也就不知道破四旧是什么牢什子的东西,但我常听老人说,最可惜的是,悬于大雄宝殿上的一对竹篾灯笼,传说此灯笼是古城人何小斗所制。

何小斗在当地群众的传说中是一位半人半神的人物,何小斗编织的竹篾灯笼不用纸糊,灯笼里的菜油灯也不用添油,就能长明不熄。此灯笼是按照阴阳八卦相生相克的易理编织而成的,因而,在民间,至今仍有:“一摇一摇,神仙过桥;风吹不倒,雨潲不潮”的偈语流传于世。

当然,讲到何小斗的竹篾灯笼,也就让人联想到在宜良流传较广的贾神仙的故事:

贾神仙姓贾,当然就是贾家村的人了,同时,贾神仙是假的神仙而不是真的神仙,但至少贾神仙是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士。他可以骑笤帚逛北京,可以在一袋烟的工夫就可以到嵩明县的杨林街购买回牛肉包子。回来时,包子还散发着热气,他可以在地上随便捡几块鹅卵石扔到铜壶里煮后就成洋芋。他还可以在学生的掌心里画上铜钱,而学生在手掌心里抠出来的就是真的铜钱,在官兵来捉拿他的时候,他可以躲在瓦罐的任何一片瓦片里……官兵们只要随便拿起一块破瓦片,呼他的名字,都可以呼唤答应。

最后官兵没法,只好押着一堆破瓦片回北京交给皇帝爷处理。

皇帝爷照官兵们的办法拿起破瓦片来呼他,他都能朗声地回答

皇帝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好慨叹一声:“真乃神仙也!”

于是,皇帝爷金口玉牙,把假神仙封了个真的神仙,贾神仙既戏弄了皇帝爷,同时,也得到了皇帝爷的封赠。贾神仙死后,被葬在温泉寺前的山坡上。上学时,我曾到那里去,那里只有一块墓碑,也没认真地看,只在碑后的杂树丛中看到过一个塘——那坟墓已经落了,至今弄不懂是真坟还是假坟。

传说中温泉寺的建盖就是为了镇住贾神仙的,因山脚下的温泉而得名,故名温泉寺。

进中门就是中殿,这里一进门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塑像。

佛像我研究的不是很多,很多这样的寺院也多是大同小异,因这一带是我小时上学的主要活动区域,故而记忆较为深刻。中殿的两旁是曾经做过教师办公室和宿舍的地方,现在已变得空空如也,既没有了老师们的谈笑和学生们的喧哗,自然显得异常的冷清。

站在中殿这里,大殿即可尽收眼底,大殿屋脊上的琉璃瓦虽然稍嫌陈旧,但仍不失红红绿绿的夺目光彩,上学时有调皮的学生,爬到中殿和大殿的屋脊上去拆毁了许多好看的琉璃瓦,至今能保存下来的都已经是搬不走和撤不走的了。

看着现在这些红红绿绿的砖瓦,也不失为欣赏一件件的彩陶艺术品。尤其是大殿横梁上的四块彩绘木雕,中间两块为青龙腾云的花纹图饰,那气宇轩昂的龙头,飘逸秀美的彩云,还有头顶莲花宝座的小矮人,雕琢的工艺都非常精湛,两边的木雕是彩凤莲花图饰,还有一只护法的狮子,整个狮子的造型是那种非常温柔、善良而且透着那种幼稚天真的可爱模样儿,一时,让人觉得佛家的理义是那样可亲可近……这些木雕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地反映了古代人的木雕工艺水平。

幼时,我读书的时候,还在院中看见两棵桂花树,每年的7、8月份,清风中便传来阵阵桂花的香馨,但现在,古老的桂花树早已不存在了,或许是为了失去桂花树的缺憾,有信徒又在院子里栽了几株细瘦的桂花树苗。

在大殿前的东厢房里,留有两通清代年间的重修温泉寺的砂石碑记,以及功德碑等,但因年代久远,已看不清,认不全内容。本想拍照带回细细辨认、观赏,但取镜框里的碑文已然一片模糊,只好放弃。两厢房是曾经做过大队部和医疗室的,现在,除了观音菩萨的小型塑身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离开温泉寺时,已近黄昏,夕阳把温泉寺的破败渲染得更加明显,让人心里边免不了生出了许多的沉重,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温泉寺承载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它承载的灾难也实在太多太多了。

当然,谁第一个推倒了温泉寺许许多多的佛像,谁破坏了古人为我们留下的这一份文化遗产,或者已无法去考证,那毕竟是一场灾难。

从现在寺宇的规模和劫后剩余的木雕艺术的工艺水平来看,可以想见温泉寺当年的辉煌,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许多知情的人都说:“如果温泉寺文革时期不是大队所在地,不是小学校的所在地,恐怕到现在连温泉寺的墙基都不在了。”

从这一角度说,又是温泉寺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惜温泉寺在无知的孩子们的破坏下,还能留下几样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小学校搬走后,温泉寺开始沦入无人管理和修缮的境地,使其在风雨飘摇中沉寂了好几年。幸亏政府已出面对这座数百年历史的古迹进行保护,这毕竟是一种功德无量的事情。然而,虽然当地政府和当地百姓千方百计自筹资金进行保护,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对如此规模的温泉寺,起不到多少的作用。

从80年代初到90年代末,短短十多年的时间,温泉寺已经立过3到4块功德碑,说明捐资修复温泉寺的次数已不下3次,那么,这些捐资是否真正地用到温泉寺的修复工作中去了?据我所知,从有僧人住持温泉寺后,温泉寺的住持僧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多的时候曾经有10余位僧人,最少的时候也有两位(今晚所见两位,一位是剃度了的蒙古僧人,另一位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女弟子)。我想说,有人真的计算过,这些所谓的住持僧人们收取捐资了吗?这些捐资是否用到了温泉寺的修缮中了。

温泉寺是一座真正古老的寺宇,从它老态龙钟的神态上,我似乎感觉到它在轻声地叹息,它在默默地抽泣,它是在为自己,同时,也是在为我们的后代子孙们哭泣......古时,曾有人用寺庙和宗祠来象征社会、伦理、道德等社会意识形态,抛弃民族宗教的成份不说,它至少也是我们民族伦理道德的栖息地,我们至少不能让它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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